蚊对
天台生困暑,夜卧絺帷中,童子持翣飏于前,适甚就睡。久之,童子亦睡,投翣倚床,其音如雷。生惊寤,以为风雨且至也。抱膝而坐,俄而耳旁闻有飞鸣声,如歌如诉,如怨如慕,拂肱刺肉,扑股面。毛发尽竖,肌肉欲颤;两手交拍,掌湿如汗。引而嗅之,赤血腥然也。大愕,不知所为。蹴童子,呼曰:“吾为物所苦,亟起索烛照。”烛至,絺帷尽张。蚊数千,皆集帷旁,见烛乱散,如蚁如蝇,利嘴饫腹,充赤圆红。生骂童子曰:“此非吾血者耶?尔不谨,蹇帷而放之入。且彼异类也,防之苟至,乌能为人害?”童子拔蒿束之,置火于端,其烟勃郁,左麾右旋,绕床数匝,逐蚊出门,复于生曰:“可以寝矣,蚊已去矣。”
生乃拂席将寝,呼天而叹曰:“天胡产此微物而毒人乎?”
蚊对。 天台生困暑,夜卧絺帷中,童子持翣飏于前,适甚就睡。久之,童子亦睡,投翣倚床,其音如雷。生惊寤,以为风雨且至也。抱膝而坐,俄而耳旁闻有飞鸣声,如歌如诉,如怨如慕,拂肱刺肉,扑股面。毛发尽竖,肌肉欲颤;两手交拍,掌湿如汗。引而嗅之,赤血腥然也。大愕,不知所为。蹴童子,呼曰:“吾为物所苦,亟起索烛照。”烛至,絺帷尽张。蚊数千,皆集帷旁,见烛乱散,如蚁如蝇,利嘴饫腹,充赤圆红。生骂童子曰:“此非吾血者耶?尔不谨,蹇帷而放之入。且彼异类也,防之苟至,乌能为人害?”童子拔蒿束之,置火于端,其烟勃郁,左麾右旋,绕床数匝,逐蚊出门,复于生曰:“可以寝矣,蚊已去矣。” 生乃拂席将寝,呼天而叹曰:“天胡产此微物而毒人乎?” 童子闻之,哑而笑曰:“子何待己之太厚,而尤天之太固也!夫覆载之间,二气絪緼,赋形受质,人物是分。大之为犀象,怪之为蛟龙,暴之为虎豹,驯之为麋鹿与庸狨,羽毛而为禽为兽,裸身而为人为虫,莫不皆有所养。虽巨细修短之不同,然寓形于其中则一也。自我而观之,则人贵而物贱,自天地而观之,果孰贵而孰贱耶?今人乃自贵其贵,号为长雄。水陆之物,有生之类,莫不高罗而卑网,山贡而海供,蛙黾莫逃其命,鸿雁莫匿其踪,其食乎物者,可谓泰矣,而物独不可食于人耶?兹夕,蚊一举喙,即号天而诉之;使物为人所食者,亦皆呼号告于天,则天之罚人,又当何如耶?且物之食于人,人之食于物,异类也,犹可言也。而蚊且犹畏谨恐惧,白昼不敢露其形,瞰人之不见,乘人之困怠,而后有求焉。今有同类者,啜栗而饮汤,同也;畜妻而育子,同也;衣冠仪貌,无不同者。白昼俨然,乘其同类之间而陵之,吮其膏而盬其脑,使其饿踣于草野,流离于道路,呼天之声相接也,而且无恤之者。今子一为蚊所,而寝辄不安;闻同类之相,而若无闻,岂君子先人后身之道耶?” 天台生于是投枕于地,叩心太息,披衣出户,坐以终夕。
深虑论
虑天下者,常图其所难而忽其所易,备其所可畏而遗其所不疑。然而,祸常发于所忽之中,而乱常起于不足疑之事。岂其虑之未周欤?盖虑之所能及者,人事之宜然,而出于智力之所不及者,天道也。
当秦之世,而灭诸侯,一天下。而其心以为周之亡在乎诸侯之强耳,变封建而为郡县。方以为兵革不可复用,天子之位可以世守,而不知汉帝起陇亩之中,而卒亡秦之社稷。汉惩秦之孤立,于是大建庶孽而为诸侯,以为同姓之亲,可以相继而无变,而七国萌篡弑之谋。武、宣以后,稍削析之而分其势,以为无事矣,而王莽卒移汉祚。光武之惩哀、平,魏之惩汉,晋之惩魏,各惩其所由亡而为之备。而其亡也,盖出于所备之外。唐太宗闻武氏之杀其子孙,求人于疑似之际而除之,而武氏日侍其左右而不悟。宋太祖见五代方镇之足以制其君,尽释其兵权,使力弱而易制,而不知子孙卒困于敌国。此其人皆有出人之智、盖世之才,其于治乱存亡之几,思之详而备之审矣。虑切于此而祸兴于彼,终至乱亡者,何哉?盖智可以谋人,而不可以谋天。
深虑论。 虑天下者,常图其所难而忽其所易,备其所可畏而遗其所不疑。然而,祸常发于所忽之中,而乱常起于不足疑之事。岂其虑之未周欤?盖虑之所能及者,人事之宜然,而出于智力之所不及者,天道也。 当秦之世,而灭诸侯,一天下。而其心以为周之亡在乎诸侯之强耳,变封建而为郡县。方以为兵革不可复用,天子之位可以世守,而不知汉帝起陇亩之中,而卒亡秦之社稷。汉惩秦之孤立,于是大建庶孽而为诸侯,以为同姓之亲,可以相继而无变,而七国萌篡弑之谋。武、宣以后,稍削析之而分其势,以为无事矣,而王莽卒移汉祚。光武之惩哀、平,魏之惩汉,晋之惩魏,各惩其所由亡而为之备。而其亡也,盖出于所备之外。唐太宗闻武氏之杀其子孙,求人于疑似之际而除之,而武氏日侍其左右而不悟。宋太祖见五代方镇之足以制其君,尽释其兵权,使力弱而易制,而不知子孙卒困于敌国。此其人皆有出人之智、盖世之才,其于治乱存亡之几,思之详而备之审矣。虑切于此而祸兴于彼,终至乱亡者,何哉?盖智可以谋人,而不可以谋天。 良医之子,多死于病;良巫之子,多死于鬼。岂工于活人,而拙于谋子也哉?乃工于谋人,而拙于谋天也。古之圣人,知天下后世之变,非智虑之所能周,非法术之所能制,不敢肆其私谋诡计,而唯积至诚,用大德以结乎天心,使天眷其德,若慈母之保赤子而不忍释。故其子孙,虽有至愚不肖者足以亡国,而天卒不忍遽亡之。此虑之远者也。夫苟不能自结于天,而欲以区区之智笼络当世之务,而必后世之无危亡,此理之所必无者,而岂天道哉!
豫让论
士君子立身事主,既名知己,则当竭尽智谋,忠告善道,销患于未形,保治于未然,俾身全而主安。生为名臣,死为上鬼,垂光百世,照耀简策,斯为美也。苟遇知己,不能扶危为未乱之先,而乃捐躯殒命于既败之后;钓名沽誉,眩世骇俗,由君子观之,皆所不取也。
盖尝因而论之:豫让臣事智伯,及赵襄子杀智伯,让为之报仇。声名烈烈,虽愚夫愚妇莫不知其为忠臣义士也。呜呼!让之死固忠矣,惜乎处死之道有未忠者存焉——何也?观其漆身吞炭,谓其友曰:“凡吾所为者极难,将以愧天下后世之为人臣而怀二心者也。”谓非忠可乎?及观其斩衣三跃,襄子责以不死于中行氏,而独死于智伯。让应曰:“中行氏以众人待我,我故以众人报之;智伯以国士待我,我故以国士报之。”即此而论,让馀徐憾矣。
豫让论。 士君子立身事主,既名知己,则当竭尽智谋,忠告善道,销患于未形,保治于未然,俾身全而主安。生为名臣,死为上鬼,垂光百世,照耀简策,斯为美也。苟遇知己,不能扶危为未乱之先,而乃捐躯殒命于既败之后;钓名沽誉,眩世骇俗,由君子观之,皆所不取也。 盖尝因而论之:豫让臣事智伯,及赵襄子杀智伯,让为之报仇。声名烈烈,虽愚夫愚妇莫不知其为忠臣义士也。呜呼!让之死固忠矣,惜乎处死之道有未忠者存焉——何也?观其漆身吞炭,谓其友曰:“凡吾所为者极难,将以愧天下后世之为人臣而怀二心者也。”谓非忠可乎?及观其斩衣三跃,襄子责以不死于中行氏,而独死于智伯。让应曰:“中行氏以众人待我,我故以众人报之;智伯以国士待我,我故以国士报之。”即此而论,让馀徐憾矣。 段规之事韩康,任章之事魏献,未闻以国士待之也;而规也章也,力劝其主从智伯之请,与之地以骄其志,而速其亡也。郄疵之事智伯,亦未尝以国士待之也;而疵能察韩、魏之情以谏智伯。虽不用其言以至灭亡,而疵之智谋忠告,已无愧于心也。让既自谓智伯待以国士矣,国士——济国之上也。当伯请地无厌之日,纵欲荒暴之时,为让者正宜陈力就列,谆谆然而告之日:“诸侯大夫各安分地,无相侵夺,古之制也。今无故而取地于人,人不与,而吾之忿心必生;与之,则吾之骄心以起。忿必争,争必败;骄必傲,傲必亡”。谆切恳至,谏不从,再谏之,再谏不从,三谏之。三谏不从,移其伏剑之死,死于是日。伯虽顽冥不灵,感其至诚,庶几复悟。和韩、魏,释赵围,保全智宗,守其祭祀。若然,则让虽死犹生也,岂不胜于斩衣而死乎? 让于此时,曾无一语开悟主心,视伯之危亡,犹越人视秦人之肥瘠也。袖手旁观,坐待成败,国士之报,曾若是乎?智伯既死,而乃不胜血气之悻悻,甘自附于刺客之流。何足道哉,何足道哉!虽然,以国士而论,豫让固不足以当矣;彼朝为仇敌,暮为君臣,腆然而自得者,又让之罪人也。噫!
追次文公先生岁莫燕集韵 其二。 贤豪居庙堂,四海为兴起。时乎有不遇,淳风化闾里。用为江河流,处作乔岳峙。所逢异通塞,内省无欣耻。纷纷夸毗辈,患失诚足鄙。屈身营所欲,易愠复易喜。人生贵闻道,外物岂真美。千载箪瓢生,令闻传不巳。
閒居感怀十七首 其十一。 习俗日颓坏,畴能塞其源。自从井牧废,开此争敚门。救弊岂无术,得君苦难言。田间一卮酒,跽酹苍梧魂。
谈诗 其三。 发挥道德乃成文,枝叶何曾离本根。末俗竞工繁缛体,千秋精意与谁论。
送谢生因奉寄。 帝子谨王度,大藩臻治平。文风播南土,四国扬休声。上公国懿亲,令德惟邦祯。奉恩自夙昔,脩贡表贞诚。名马西域来,玉勒悬珠缨。金门足麒麟,特受顾盻荣。王昨驻中都,貂蝉蔼盈庭。公来必燕语,礼接同友生。异质况天挺,至尊爱弥甥。勋贤冠当世,夷夏钦盛名。继美实在玆,闻望良匪轻。近因师传重,愈见德业成。历数传万年,苍生仰皇明。岂徒本攴盛,股肱在公卿。海内虽巳康,民俗犹未宁。鄙夫抱深念,思睹礼乐兴。愿公善匡辅,报主以忠贞。载光史臣籍,永迈宗戚英。灵雨洗南麓,汉光晚来盈。临流送回使,怀古动遐情。
赤璧。 东夏口,西武昌,赤璧峭绝当中央。奸雄将军气盖世,败卒零落惭周郎。得鲈鱼,沽美酒。孰若黄州苏子瞻,谪向江湖动星斗。噫吁戏,曹公气势,苏子文章。人物销铄,尘迹荒凉。惟有江水,千古万古空流长。
爱日堂。 白日丽青天,朝出扶桑莫虞渊。堂上有亲雪满巅,坐看白日心茫然。长绳不可繫,急景如流川。羲和羲和停尔鞭,高堂一日如千年。
谈诗 其一。 举世皆宗李杜诗,不知李杜更宗谁。能探风雅无穷意,始是乾坤绝妙词。
徽宗花鸟图。 宣仁升遐司马死,宋祚当时已中否。岂知祸乱犹未休,更立端王作天子。简书四出捷星驰,重见熙丰旧设施。太室既崇荆国祀,朝堂新刊党人碑。廷臣往往多钳口,四海祯祥无不有。万金宝藏造池台,千里楼船载花柳。君臣自诧文德修,不数唐汉追商周。陈钟考鼓按雅乐,厉甲扬戈昧远谋。宫中从容万机暇,酣饮逸游忘昼夜。御辇时过宰相家,微行或饮倡楼下。宣和殿内玉屏风,绮席金炉处处同。诏遣内官宣画史,时拈象笔极形容。神机密运回天巧,万岁齐呼尽称好。玉砻装轴锦裁题,墨署花书朱篆宝。心怡意适艺愈良,自道丹青过百王。尽将兵籍副边将,还信奸臣斥俊良。契丹灭后金人喜,犹剖王封赏阉竖。露布初腾紫陌尘,天骄巳渡黄河水。汴京锁钥一时开,雉扇鸾舆去不回。图书万卷入沙漠,奎壁无光天为哀。秪今俯仰三百载,南北兴亡几更改。废陵巳发社无基,尺素谁家尚收在。吾知此画非人为,当有神物常呵麾。故留花鸟在人世,要俾后来惩戒之。古来君德在仁义,小技虽工何足计。不见昭陵一艺无,伟绩鸿名照天地。
宋五公 其二 王文贞公。 盛德每多容,平世喜迂怪。公操镇静量,不幸当其会。神书祀河岳,王府穷赏赉。昭昭知过心,宠禄有馀悔。
蜀道易。 美矣哉,西蜀之道,何今易而昔难。陆有重岩峻岭万仞镵天之剑阁,水有砅雷掣电悬流怒吼之江关。自昔相戒不敢至,胡为乎今人操舟抺马夕往而朝还。大圣建皇极,王道坦坦如弦直。西有雕题金齿之夷,北有毡裘椎䯻之貊。东南大海际天地,岛居洲聚千万国。莫不奉琛执䞇效朝贡,春秋使者来接迹。何况川蜀处华夏,贤王于此开寿域。播以仁风,沾以义泽。家和人
家兄寄中秋会饮诗因分韵述怀以荅。 时过不自惜,长年转多忧。壮心若湍水,涌激不少休。念昔童稚日,此身百无愁。良霄见明月,喜跃如有求。大母方寿康,诸祖未白头。开筵罗广庭,
勉学诗 其十三。 驱车入东洛,策马上西京。所遇何表表,莫非公与卿。旌旄出广路,百步辟人行。前驱与后拥,不绝如雷轰。人生处困阨,孰不思宠荣。此途良足乐,此任苦不轻。丈夫誓许国,身作万里城。永怀鼎足戒,毋使公餗倾。
閒居感怀十七首 其八。 我非今世人,空怀今世忧。所忧谅无他,慨想禹九州。商君以为秦,周公以为周。哀哉万年后,谁为斯民谋。
脩德惠枯木图次韵 其三。 百年礼乐愧前贤,濂洛微言久不传。待子归来同讲习,细炊麦饭饮寒泉。
题信可时经历熨帛图。 圣主恩如天,赐帛一万匹。承之锦绣段,重之踰金璧。西风摧刀尺,将为君子衣。熨贴既匀调,粲粲光陆离。防胡犹未巳,行役何当归。为君重着絮,此地饶寒威。
次危纪善五十韵倍成千字献蜀王。 历数归真主,皇威定八荒。奉天颁正朔,截海统封疆。建国遵姚姒,贻谋鄙晋唐。德星临井络,全蜀仰贤王。白日开金殿,红云绽绣裳。舆图文献域,城阙武担阳。地秀多才彦,田腴足稻梁。十年藩辅重,万里幅员长。南土通滇
勉学诗 其二十三。 离离园中树,花开动无数。或红如丹朱,或白如莹素。今日正自佳,明晨不如故。易盛还易衰,浮华眼前度。物情何参差,天地均雨露。南山有松柏,寿并金石固。
次王仲缙感怀韵十首兼呈张廷壁 其四。 隆中有一士,卓然古天民。长啸六合间,草昧思经纶。寸心如白日,可破万古昏。所遇虽不谐,馀辉尚燉燉。使逢高光主,礼乐宁沉湮。惜其遗书亡,大志人罕闻。如何徇利子,于道不知真。卑卑章句中,徼禄求润身。可贵不在位,可贱不在贫。无取一时好,当作千载人。
题李白观瀑布图。 天宝之乱唐巳亡,中兴幸有汾阳王。孤军疋马跨河北,手扶红日照万方。凌烟功臣世争羡,李侯先识英雄面。沉香亭北对蛾眉,眼中巳见渔阳乱。故令边将储虎臣,为君谈笑靖胡尘。朝廷策勋当第一,圭组不敢縻天人。西游夜郎探月窟,南浮万里穷楚越。云山胜地有匡庐,银河挂空洒飞雪。醉中信马踏清秋,白眼望天天为愁。金闺老奴污吾足,更欲坐濯清溪流。英风逸气掀宇宙,千载人间宁复有。梦魂飞度南斗傍,笑酹庐山一卮酒。云松可巢今在无,九江落照连苍梧。欲从李侯叫虞舜,尽倾江水洗寰区。
蜀王殿下赐行厨酒膳奉谢。 天门传诏飞金符,帝子发春朝帝都。万里巴江引轴轳,朝离瞿塘莫荆巫。牙旗羽扇照江湖,冯夷操楫龙伯扶。威振海若惊天吴,衮衣登朝玉陛趋。至尊抚问情郁纡,奏还大国天语俞。却从周秦行坦途,乘传西来试驰驱。日行三百尚未晡,亲藩留宴穷欢娱。秦民拥路观金舆,口称盛德目睢盱。共说贤王世所无,南入荆门喜气苏。蜀邦密迩忘崎岖,山花烂熳云模糊。绿树清江如画图,汉中小臣章句儒。早向王门曾曳裾,是日来迎拜路隅。按辔遥看笑且呼,暮抵行宫侍直炉。华灯照夜铺氍毹,从容前席讲典谟。玄谈蝉联如贯珠,上探千古周八区。鄙诮荣辱圣为徒,更阑喜极行玉壶。叩头举白红生肤,侍臣奉教恩意殊。大官美酝贮行厨,特赐归饮不用沽。上尊珍味甘且腴,受之无功辞有辜。心感王恩厚矣乎,献诸祖祢颁妻孥。招致朋僚洗罍觚,共饮相欢同赐酺。平生饮水兼茹
郑义门。 丹诏旌门巳拜嘉,千年盛典实堪誇。史臣何用春秋笔,天子亲书孝义门。
閒居感怀十七首 其六。 无专本无尤,无作自无愧。心超万化表,迹混人群内。卑卑流俗语,懒问亦懒对。有时或出门,独抚霜中桧。